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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i中心,大概有锤基?】我所知道的黄昏(二)

(二)



我热爱戏剧,不仅因为它们汇集了漫长岁月里惊心动魄的瞬间,更让我着迷的地方在于,那些我们平日浑然不觉的地方,唯有经舞台演绎,其虚妄的面目才可能被洞察——心思简单的观众往往陶醉于布景和演员营造的假象;敏感乐观的看客会用发自内心的笑声对此加以认可;神经质的悲观者则心生难以遏制的厌恶、乃至逃离剧院,因为他们听到了来自幕后的笑声。这注定了我从开始戏剧创作的那一刻起,对于帷幕之后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我一直以为Thor会是第一类观众,一个幸运的傻瓜,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了,他这次衣锦还乡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叫停戏剧、勒令观众退场,让这场声势浩大的试验熄了火。我试着邀请他一起坐下来,借观赏演出的机会瞧瞧这场疯病的猛烈势头,但也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从好的方面来看,证明他的心智尚未被腐蚀。


“九界早已乱作一团,您倒还有闲心饮酒作乐?”


经他一责问,我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能如此迅速扩散到九界的疾病,或许应该称之为一场瘟圝疫。


“亲爱的大英雄,您确定自己没有乱上添乱吗?” 我指了指他背在身后的头骨。


“啊哈,正相反,您得感谢我摆平了这恶魔。” 


屁咧,我像Hodr那样翻了个白眼。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在Odin干涉穆斯贝尔海姆的事务之前,Surtur和他火之国的子民曾过着平静的生活,直到某个不详的时刻,Surtur的地火烧到了阿萨众神的管辖地、触怒了Odin——至少历史文本在几经修改后是这样写的——此后这位国王就受到了轮回的诅咒,使得他每过个几百年就得和我们交战、并且次次以失败告终。年轻的阿斯加德人往往读到这里就会合上书本、开始向往在下一次战役中冲锋陷阵、乃至取下Surtur的首级,Thor就是这样一个典型,和别人不同的是,他的确拥有化幻想为现实的资本。


Surtur即便能长出九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为了满足Thor这类热血青年的抱负,我必须提醒自己每隔几百年将我们的老朋友Surtur从各种窘迫的境地里解圝放出来,健忘的诸神向来懒得去追究火焰巨人屡屡复活的原因,这掉入永劫回归深渊的老家伙便成了仙宫舞台上的常驻演员。Odin当然知道我偷偷释放战犯一事,最初还扬言要打断我的腿骨,几次三番后这老狐狸总算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多询问了。


谁知道Thor这个傻瓜又兴冲冲跑去惹是生非呢?我看着他把Surtur的头颅从背后取下,在心里为这可怜的老家伙掬了一把泪。


有多少英雄被观众渴求着,就有多少反角被生产出来,我深谙剧本创作中的套路,因为现实大抵也不过如此。


Thor正是这样成长为一名英雄的,我可以从他清澈的眼睛里感受到笃定的自信,恰如我在Surtur镂空的眼窝里能看到真实的畏惧,两者乍一看是截然相反的,但轮回的历史正在削弱彼此的特质,使得它们逐渐趋同,变成某种和高尚或卑贱都不沾边的、在我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就好像,沉重的悲剧被观摩一千次后,变得和喜剧一样轻如鸿毛。


可是我们能因此说,喜剧就是条更简单的路径吗?



在我几乎要得出结论的当口,Thor举起了mjolnir:


“父亲在哪里?别逼我让你松口。” 哎呀,明明有这么多疯子在周围起舞,他却偏偏把矛头指向我。


帷幕升起、登台、鞠躬、返场、谢幕、更衣、卸妆。


脱掉Odin的戏服,我抖落一身幻影,摆出谦卑的姿态,像个真正的艺术家那样,对各色评论来者不拒。


“当然咯,我把他安顿得不能更好啦!”


Thor对于眼下在仙宫肆虐的流行病视而不见,叫我有些失望,虽然这疾病并没有改变诸神的样貌,但任何与他们有过深交的同伴应该能一眼看出神志上的不对劲。穿越虹桥去往中庭的路上我小心地试探他:“姑且把这当作欢迎你回家的贺礼,不觉得我比任何一个阿斯加德人来得更有创意吗?”


“这一点也不好笑,Loki,我看着你死去、我为你哀悼、为你流泪。”


他这样一说,让我产生了些许内疚,但这一点点久违的真情实意马上就被我这具顽劣的身体所排斥,仅留下三分的得意给自己、七分的讥讽给对方:


“ ‘王位让你如坐针毡。’ 还记得吗哥哥?以我的身体力行,似乎并没有你想象得那样糟糕。”


“你流放了我们的父亲。”


“父亲早过了退位的年纪。”


“你驱逐了Heimdall。”


“谁希望整天被老大哥监圝视?”


“你怠于治理。”


“阿斯加德蒸蒸日上、仙宫人载歌载舞。”


见我应对自如,Thor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与我纠缠,从质问上看,他的注意力几乎全围绕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完全没有提及疫病的流行,我因此不得不提高警惕,开始估量他被感染的可能性。


故地重游,只是第一眼望过去,我便可以说中庭病得不比阿斯加德更轻。之所以这样肯定,并非因为那些在高楼大厦间上蹿下跳的超级英雄——我上一次造访纽约的时候顺带买了本当地的《超级英雄导览图》,熟悉对方阵营的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本地民众对三天两头的拆圝迁行为习以为常——在此时,就有两个钢铁侠、三只蜘蛛侠和各种版本的X战警从我余光里飘过熨斗区。超级英雄和我们神域人一样,需要不定期更新换代,紧跟社会潮流,这不难理解,我既不会为他们的数量所震惊也不会被新面孔吓到……不是的,真正让我从每个毛孔里感觉出不详的,并非超级英雄本身。


确切地说,是那些谈论超级英雄的普通人。


我和Thor前往“绿荫园”养老院的途中屡屡遭遇这些流露出异样神色的普通中庭人,只消和他们对视一秒你就能联想起阿斯加德的病患,那种瞳孔里的痴狂、脸上的欢愉简直一摸一样。比方说,Thor在快餐店向服务员要一份热狗,“需要来一份超级英雄套餐吗?” 他得到这样的建议。如果Thor坚持只要热狗,对方就开始热情地推销:“您确定吗?我认识您哦!您值得来一份超级英雄套餐!” Thor大概是有点得意,就加钱买了他不需要的可乐薯条和沙拉。你以为这就完了?那中庭人得胜般地咧开嘴,继续乘胜追击:“您是要美国队长套餐呢,还是钢铁侠套餐?” 完了完了,正中靶心。“给我来一份雷神套餐。” 如此这般,Thor较起真来。好在店家准备周全,最后Thor得到了一杯额外的圣代,上面插了一把迷你版的mjolnir。


吃完饭继续前行,不久又碰到一群正在散发传圝单的狂圝热份圝子呼圝吁圝请圝愿签圝名,我们被硬生生拦住,纸和笔被塞到手上。


“我不支持超级英雄。” 感觉到疫病在作祟,我捂住口鼻冲他们摆摆手。


“团结则存,分圝裂则亡!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他们中的一员义愤填膺地高呼,显然病得不轻。


“我要签的是什么?支持谁?反对谁?” 好心的Thor捏住笔,向一个人提问。


“请务必支持美国队长!他代表了正义和自由!” 这个人激动得涨红了脸。


“啊哈,我认识他!” Thor别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 ‘一个士兵,过时之人’。”


“你们支持他哪项主张?” 我皱了皱眉。


被这样一问,这个中庭人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东拉西扯了些美国队长的丰功伟绩、传奇身世,好像只要Steve Rogers的形象越伟岸我就越应该支持他似的。随着素材的消耗此人放慢了语速,眼中诡异的光逐渐黯淡下去,仅仅机械地向我重复着“自由”和“公正”,而我则以“主张”和“观点”加以回应。说来也奇怪,如此一来一去后,此人脸上那种病态的热潮消去大半,神情也不再迷狂,末了大约是意识到说服我之前有必要说服自己,从我手里夺回纸笔,抽身离开了请圝愿团,独自嘀咕着走了。


等打发走那人,我听到旁边一片喧哗——“美国队长派”和“钢铁侠派”为了争取Thor的一票在唇枪舌战,令人费解的是,你无法从他们的吵闹中弄明白双方的政圝见:一方开始喊主圝义、另一方就高呼制圝度,一方改谈人圝权、另一方就回以精神,当主圝义和道德都不管用的时候,双方都有点气急败坏,遂搬出丑闻和谣言抹黑对方,不过片刻,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就从“美国精神的象征”和“未来主圝义先锋”堕落成“杀人犯的帮凶”和“政圝府的走圝狗”。按理说争论到这个份上,撕破脸皮的两边都该黔驴技穷了,可是你看——他们非但没有面露凶相,反而渐入佳境、目光也纯粹得吓人,更不可思议的是,那感染他们的病灶,像是以其宿主莫圝须圝有的优越感为食,竟生出了形状,变做两个巨大的幽灵附在双方派别的背后,我仔细一看,居然是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的模样!在它们的控制下,底下请圝愿者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集体陷入疯狂、开始拳脚相加扭打成一团,此时,我早已忘了去探究这场请圝愿的最初目的,在目睹了整场街头斗殴的发酵过程后,我对这瘟圝疫的本质有了全新的理解,它从何而来、几时发端仍然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它随狂热而生、因盲从而发,其所经之处,理智被吞噬、价值被消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虚妄,如一出庸俗戏剧,在九界的每个角落里循环上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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